没有文笔的脑洞少女
间歇性失踪
青春期物语
·勋兴
·HE
·短完
00
实验班的学霸爱上了艺术班的混混。
用“爱”这个字眼来表达其实不够准确，甚至是夸张。但张艺兴愿意把这种情愫归为爱意。
年少的喜欢没有那么多复杂的铺垫，单纯得可爱。
当春天第一缕暖风吹过安静的自习室，张艺兴从试卷里抬头休息，余光瞥见楼下正在逗狗的少年，眉眼间竟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。
暖风吹得人醉醺醺轻飘飘的。
他从楼下抬头，撞进张艺兴的眸子。
他眉眼弯弯，整个人仿佛要融进这四面八方的春风里，朝张艺兴的心房轻轻骚着痒。
他低头，他抬头。
一眼。
01
当心里有了在意的人，就能轻而易举在眼里落下那个人的身影。
开晨会、上厕所、课间休息、放学回家。哪怕人山人海，张艺兴也能穿越重重人影准确找到他的位置。
诺大的校园全都浓缩成眸中一点。
目光所及全是他的嬉笑怒骂。
张艺兴可以特意走去远一点的车站回家，只是为了多偷看他几眼。
张艺兴早就知道暗恋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，而且不排除你自己要死要活演了一出独角戏，而对方，却连你是谁都不知道。
张艺兴抽抽鼻子，觉得……挺惨的。
02
你曾幻想过无数种你们可能相识的场景，而当它真实发生时，却又不属于你所想象的任何一种。
期中将至，晚自习结束，张艺兴和同学在教室讨论完一组题之后，才收拾东西离开。十六七岁的男孩，再晚都不能忍受饿意睡觉。
张艺兴今晚很想吃水饺，所以绕了远路，准备填饱肚子再回去睡觉。
虽说是远路，但还是有近道可以走。这是一条两栋楼留下来的间隙，够两人并肩而过。可能是为了便民，还在这条乌漆墨黑的路上装了路灯，不过路灯年久失修，有的坏了，有的还在寿终正寝前，做最后的挣扎。暗淡的灯光忽闪忽闪，堪比恐怖片布景。
张艺兴将就着灯光，不急不躁朝前走——这一带离学校近，治安好。
没了繁重知识点填满的大脑突然轻松，连带脚步都轻了起来。张艺兴非常享受一天之中的此刻，没有作业，没有旁人。他可以放空大脑，顺便释放出压抑在脑后的小心思。
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想念吴世勋。
“有病吧！”
乍起的低吼穿透巷子，打断张艺兴的思绪，令人不悦的口吻使得张艺兴原本翘起的唇角跌落。
不用多想就知道有人在吵架，但更要命的是，这是吴世勋的声音。
“吴世勋你到底打不打？”
张艺兴突然想起之前在学校里流传的传言，说经常有外校的混混来找吴世勋打架。当然这些传言后来在吴世勋的肉体上也得到了印证，虽有青紫伤痕，却都不严重，由此就有更多人传说，吴世勋打架非常牛掰。
张艺兴屏住呼吸，藏在转弯的墙边。
吴世勋显然耐心到了极限。
“我说了我今天没空跟你们耽误，给我让开。”
张艺兴偷偷伸头去看，吴世勋背对着张艺兴的方向，他面前有四个外校的非主流少年。
张艺兴眉心微皱，一打四，欺负人啊。
非主流头子不想放吴世勋走，见吴世勋迟迟不动，攥紧拳头就朝吴世勋脸上招呼，想逼吴世勋反击。
吴世勋骂了一个单字，连退两步让那人扑了个空，接着一把拽过他的手臂，抬脚冲着他的肚子踢过去。那人吃痛差点没站住，被手忙脚乱的同伴扶住，呲牙咧嘴示意其他三个人上。
这狭窄的巷子被几个扭打在一起的少年堵了个严实，不论是吴世勋还是对方都不舒服，太挤了。
吴世勋更是恼火，被四个神经病堵了去路，还非讨打。
妈的抖M么！
吴世勋越想越气，却在下一秒被不平整的路绊了个踉跄。心一凉，完了，这要是倒地上，还不躺着让人打啊！
吴世勋在心底翻了个白眼，今天应该看黄历出门的。
“停一下。”
突然加入的声音来自吴世勋身后，随之而来的还有托住吴世勋的一双手。
吴世勋撑了一把身后人的手稳住身形，却也下意识把他护在身后。
这个人的声音太耳熟了，吴世勋总能在开学典礼和运动会开幕式上，听到他作为学生代表的演讲。
年级第一张艺兴。
嗯，听起来就很文弱。
虽然吴世勋和张艺兴没有交情，但毕竟是同校，这种“生死攸关”的时刻，还是得护自己人。
然而
“四打一不公平，加我一个吧。”
03
你有没有过，和心上人，一起，“亡命天涯”？
吴世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，当他看到张艺兴真的从自己身后，走到身边时，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——张艺兴，居然要帮自己打架？
今天晚上怎么回事？
吴世勋趁着对方怔愣之际，拉起张艺兴就跑，而对方也因吴世勋两人的动作，一触即发，穷追不舍。
吴世勋脱下张艺兴的书包，一边跑一边朝身后甩去。一方面书包是累赘，另一方面还能充当武器。
一群人追出巷子，跑上空阔的大街。
张艺兴跑步是数一数二的快，“长沙疯蹄羊”可不是浪得虚名。没了书包的牵制，他反握住吴世勋，两人越跑越快，像加了推进器似的。
“卧槽……这两人……体育生？？”
非主流头子实在追不动了，叉着腰停下来，上气不接下气地吹胡子瞪眼，质疑人生。
余光的景色疯狂向后退，身后声音由纷杂的脚步和杂乱的粗口，变得越来越小，越来越清净，耳畔逐渐只剩呼呼而过的夜风。
吴世勋粗重喘气，回头看早已看不见人影的“追兵”，脚步渐缓。
张艺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跑过步了，此刻他竟有种欢脱的快乐。没心没肺笑出酒窝，一边慢跑一边回头确认。
“没追来吧。”
转头的瞬间，目光停在了自己被吴世勋握住的手上。
后知后觉，“噌”的一下耳根就红透了。
从吴世勋手心里收回手，虽然留恋，但也尴尬。
吴世勋倒没张艺兴的小心思。
“你没受伤吧？”
有那么一瞬间，张艺兴觉得这话像是老友间的关心，但转念一想，还是别自作多情了。
“没有，你呢？”
“应该没有吧。不过，你怎么现在还没回家？”
“在教室多留了一会。”
吴世勋心想，学霸真不愧是学霸。
“你刚才，为什么拉着我跑掉啊？”
吴世勋盯着张艺兴看了一会，幸好天黑，看不到张艺兴脸上的红晕。
“你是年级第一啊。”
听起来没头没脑的一句，吴世勋又解释了一番。“实在不敢让你因为我受伤。不过你刚才够义气，张艺兴。”
张艺兴差点跳起来：“你知道我名字？”
吴世勋莫名其妙，没有多余在这话题上纠缠，因为他看到了路边的烧烤摊。手搭上张艺兴的肩膀。
“饿不饿？我请客。”
04
人们往往只会记住第一名。
比如学习第一，比如混世第一。
其实吴世勋是个非常神奇的存在，他不爱学习，算是不良少年，但他却有过人的绘画天赋，而他自己也确实在这方面下功夫。
吴世勋一大早就来学校本身就够引人注目，而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拎着张艺兴的书包进了张艺兴的教室。
于是又有传言，这次是传什么的都有。
不过自从那天晚上之后，吴世勋和张艺兴的关系也确实，有了质的飞跃。
吴世勋买午饭时会帮张艺兴带一份，张艺兴知道吴世勋早上起的晚，会帮他带份早餐，张艺兴去自习室做题时，吴世勋就在一旁画画，不得不说，吴世勋画画非常厉害。周末时吴世勋会去张艺兴家把他薅出来。至今为止两个人都是在一起洗过澡，这种“坦诚相待”的关系了。
好像在谈恋爱。
但仅仅是“好像”。
没等张艺兴在这段突飞猛进的感情里飘飘然，班主任就给他打了一剂提神醒脑针。
实验班提醒学生离艺术班远一点，艺术班要求学生别去招惹实验班。
这算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潜规则。
学校里流言蜚语一多，老师不可能不知道。
更何况，一个明日之星，一个混世魔王，都是学校里的头号人物，老师想不注意都难。
张艺兴的班主任说话还算客气，只是让他自己注意分寸，不要影响学习。而吴世勋的班主任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脾气。
张艺兴去办公室问题目时，隔着一张办公桌的地方，吴世勋正被他的班主任痛骂。张艺兴整个脑袋都是浑的，耳边一直都是吴世勋班主任的话语，自己老师说的解题过程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
慌张的跟老师道谢，逃离了办公室。
05
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，祸不单行。
张艺兴心疼吴世勋，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，从而让他遭受班主任的白眼。没等他的情愫开出花来，他已经想狠心地把它连根拔起了。
吴世勋也郁闷，张艺兴最近显然不太搭理自己。不过他思及快考试了，倒也没太在意。
张艺兴就在自我纠结中迎来了期中考，而这一次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，张艺兴成绩下滑了。
班主任再次找张艺兴谈话，语气也重了许多，有意无意的提起吴世勋，张艺兴知道老师的意思。
他不知道吴世勋有没有被找去谈话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。
其实最可悲的不是做不成朋友，而是，你连看他一眼的勇气，都快没有了。
曾经他以为校园很小，随便走走就能遇到吴世勋，而现在，他觉得校园是那么的大，大到怎么找，也找不到心上人的影子。
张艺兴也遇到了恼人的“路障”。
在去食堂的路上，遇到了久居张艺兴成绩之下的某个二百五。二百五因为这一次张艺兴的失误，而反超他。这会儿，是来找张艺兴炫耀的。
二百五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说了一通，听得张艺兴心里直翻白眼。最后还说了一句“我这人说话直，你别放心上”，气得张艺兴同学要动手打人，却被张艺兴拦了下来。
张艺兴看向二百五，十分有腔调的说：“那么预祝你，下次还有好成绩。”
张艺兴可以沉住气，某人却咽不下这口气。
吴世勋听说之后，当天下午放学就带人堵了二百五。
二百五显然没有想到会被吴世勋拦下来，惊慌失措问：“你不是和张艺兴绝交了么？”
二百五之所以是二百五，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像明火，直接点燃了吴世勋这个易燃易爆物品。
“小道消息倒是听了不少。所以你们这些阿猫阿狗，就都蹬鼻子上脸了？”
吴世勋不想和他废话，直接让人动手，带去的人都有分寸，肉体上点到为止，不过也够他疼一阵子。
吴世勋抓起那人的头发，从同伴手里接过令人毛骨悚然的一把小刀。二百五以为吴世勋要抹他脖子，吓得鼻涕眼泪乱流。
吴世勋把那人左半边脑袋上的头发剃了个干净，那人就只有半个脑袋有头发，样子挺奇特。末了，拍拍二百五的脸，和颜悦色说
“我这人，打人疼，你别放心上。”
06
学校从来就不是储存秘密的地方。
第二天，二百五被吴世勋教训的事情就在学校里炸了锅，尤其是当二百五顶着帽子出现在学校，就更加印证了，吴世勋真的给他剃了个阴阳头，不得已，二百五才把另一边头发也剃了。
“他也算活该，跑到张艺兴面前耀武扬威。”
“话说回来，吴世勋怎么突然这么护着张艺兴，他们之前好像没什么交集吧？”
“诶说来奇怪，好像自从吴世勋给张艺兴送过书包之后，两个人就走得很近。”
“我一直都在想，吴世勋哪来的张艺兴的书包？”
张艺兴心乱如麻，他觉得有必要和吴世勋谈一谈了。但他自从主动疏远吴世勋开始，就没了定位吴世勋位置的雷达，每次去找他都扑了个空。
这天，张艺兴提前五分钟从体育课溜了出来，专门去吴世勋教室门口等他。
张艺兴一出现在教室门口，吴世勋全班同学都心照不宣十分默契地看向吴世勋，如果吴世勋醒着，他一定能感受到这目光里的八卦。
同桌戳醒吴世勋：“快醒醒，张艺兴来了。”
吴世勋一直看着门外，奈何张艺兴背对着他，看不到脸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铃一响，吴世勋就屁颠颠跑过去。
“我有话跟你说。”张艺兴垂着眸子。
吴世勋直觉张艺兴要说的肯定是他不想听的，但是他也不想扭头就走。“上天台吧，人少。”
“你去打人了？”
“你不都知道了么。”
张艺兴追问：“你为什么打他？”
“你知道缘由，为什么还要问一遍？”
张艺兴突然哽住：“……我不用你替我出头。”
吴世勋见张艺兴不领情，也赌气：“别自作多情。”
“自作多情”四个字简直是张艺兴心里的刺，张艺兴没法在这样的氛围里多待一秒，他转身就要走。
吴世勋原地没动：“站住。”
张艺兴的步子犹豫了一下，却也停了。
吴世勋盯着他的后脑勺：“张艺兴，你是不是想跟我划清界限。”
吴世勋看到张艺兴身体怔了一下，他心里有了数，但还是接着说：“如果是，你就走，我绝对不会拦你，以后你的事情，我不会再管。”
07
能低头的时候，就别赌气，也千万别顾及所谓的面子。
吴世勋本以为张艺兴会转过身，当他眼睁睁看着张艺兴重新迈开步子，大有头也不回的气势，就再也沉不住气了。
暗骂一声，三步并两步一把拽住张艺兴。
“……你说好不会拦我的。”
“你他……”吴世勋硬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，他从没有对张艺兴爆过粗口。
“你最起码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跟我划清界限吧？凭什么你想走我就应该放你走？”
吴世勋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，掰过张艺兴身子，让他看着自己。吴世勋吸气平复心情，
“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，只是自从上次班主任找过我谈话之后，你就对我爱搭不理，不过当时快要考试，我也知趣没去找你。有人踩着你，你心里不可能舒服，我只是想让别人知道，你张艺兴有什么事情，还有我帮你说话。你明白么？”
“我知道，你对我的好我不可能没感觉。只是你知不知道，你这样会让你班主任更不待见你，我害怕你被处罚，我想不到除了我们不来往以外，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。吴世勋，我们就像好聚好散的朋友一样不行么？”
吴世勋简直要气晕过去，感情张艺兴对自己的疏远一直都是因为他害怕，还说什么朋友？
“张艺兴我就跟你说一句话，我不缺朋友，就缺个你。”
08
艺术班的混混爱上了实验班的学霸。
吴世勋第一次见他是在入学仪式上，他作为学长，给新生致词。
第一眼就看上的人，真的会喜欢很久，而且注定，是做不成普通朋友的。
吴世勋知道学长周末也会来学校的图书馆，所以他守株待兔，每次都能如愿以偿看到他，而让他更欢喜的是，学长喜欢靠窗的位置。这样，就算他坐在楼下草坪上，也能清楚看到学长的侧脸。
那天是缠绵阴雨天之后的第一个晴天，阳光很柔软，而也是那一天，心心念念的学长，第一次对上吴世勋的眸子。
09
直到很多年后，张艺兴在家收拾吴世勋高中时代的画册，其中有一本，全部都画着同一个少年，而每一张，都是少年在自习室里，头也不抬的做题，唯一不同的，是他的衣着和窗外的天气。
张艺兴翻到最后，是吴世勋用钢笔认认真真写下的字迹。
“这是我整个青春，都放在心尖上的人。”
10 （番外）
“我觉得你应该重新画一本。”
张艺兴拿着画册去卧室找吴世勋。
吴世勋瞥一眼画册封面就想起里面画的内容，伸手揽过张艺兴：“怎么了？”
张艺兴红着耳根嘀咕：“我现在不是你心尖上的人了？”
吴世勋想了想，他们确实早就过了青春期。
“色咪咪”趴在张艺兴耳旁说：“那你想画什么样的？Jack给Rose画的那种？”
张艺兴轻拍吴世勋：“没正形……”
吴世勋被打了还继续笑：“然后我在背面写，这是我这辈子，都放在心尖上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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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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